按照他们的想法,最好刘备是能封一个出身蜀地的人来做丞相,孔明说会辞相不受,在法正他们来看,这多少是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意思,但是我知道不是的,孔明不是那种人,他说不受,就绝不会受。想到前几日,我去接孔明时,刘备在空蕩蕩的大殿里问孔明的那句话,连我听了都觉得心寒,何况孔明!我伸手抚上他眉心,道:“不要蹙眉了好不好?今晚的雪这麽好看,我们安安静静看下雪,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要想起了好不好?”他一向不赞同我鸵鸟性子,将我手拿下来,温言细语:“豆豆,你该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是你不去想,他们就不存在的。”因我在洛阳那回失血实在太多,到现在都没有补回来,其实我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在幽暗的灯下惨白的几乎要透明了,几乎与雪花是一个颜色了,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问,“到底因为什麽不开心?”我犹豫着沉默不语。“豆豆,你自小到大,就没有什麽事会瞒着我,开心的不开心的,总会先告诉我,可是我觉得,自从你认识了司马懿后,多了很多的秘密,很多话也不愿意再对我说了。”他略停了停,面容有些微难过,“如果你已经不再信任我,不再喜欢我了,为什麽还要委身于我?”“啊?”我呆了一呆,连忙辩解,“我没有,没有不信任你!你是我最喜欢,最信赖的人了!”“是吗?你现在连为什麽不开心都不会告诉我。”“不是!这事只是不好说,不是不告诉你!”我急了,急切的说,“只是下午那人说,说刘备要封你当丞相,要册封小姐和江一心的诰命,他说我什麽也不会有。而且,我也不是不开心,没有就没有,我缺一个诰命麽?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看到他眼睛里微微笑了笑,脑子里炸了一炸,又被他骗了!他有点好笑,问我:“你既然已经想到这麽透彻了,为什麽还这麽闷闷不乐?你开心还是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你夫君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别想着蒙骗我。”他头一回跟我说“夫君”这两个字,我擡头呆呆的看着他。现在他已经是我夫君了吗?我有孔明这麽好的夫君了吗?这真的不是在做梦?我怔怔的伸手触摸他的面庞。他不闪不避,任我触碰。灯下他的面容倒是比我好看的多,君子温润如玉,墨发如丝,一点不减当年的风姿,我看着看着,目光突然落在他右耳垂之上,浅黄色的灯光下,耳下有个浅浅的阴影。每次不经意的时候看到这个,我的心都会颤上一颤。我伸手抱住他,现在他也终于不会再推开我,而是将我揽在怀中,低首浅浅的吻着我的唇,我满鼻都是他沐浴后的清香和书房里常年不熄的冷檀香的味道。他似乎格外喜欢冷清又寒凉的冷檀。在他怀中,我擡头细看他的耳垂,果然那个褐色的疤痕一直在耳垂上,估计一生都无法消失了。那时我是使了多大的劲,才掐出来这麽个疤痕,而他当时又在想什麽,我掐的这麽深他竟然丝毫没有觉得痛?“先生。”“嗯?”话到嘴边,我又突然觉得有些矫情,说不出来了,他并不催促,只低头静静的看着我。外面白雪纷飞,静谧又寂静,很像那年下着大雪的隆中,我心里一动,对孔明展颜一笑:“我给你舞一段剑!”他神色其实并不赞同,却依然点头,道:“好。”我蹦过去,拾起他的佩剑,打开书房的门,白雪清香又冷咧的味道就扑了满脸,院子里的地上已经落上一层浅浅的积雪,灯火从书房透出来,我站在满是白雪的寂静的院子里,持着孔明的佩剑。孔明的佩剑不重,沉静内敛一如他本人。我在积雪上踩出一串串的脚印,这一段,我舞的并不是很快,脚步也不快,本就不是来炫耀剑技的,这一招一式,放的很慢,显得笨拙,也很质朴。偶然回眸间,孔明袖着双手静静的看着我,高高的身影站在书房的门口,有光,从他的身后透出来。一步一剑,一举手一回眸,而后,我闭起眼睛,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场大雪,回到了那年下着雪的隆中,我越挥洒越自如,这一段剑法虽然拙劣,我却铭刻在心,从未有一日忘却。而孔明就站在那里,风吹起他墨色的大氅,雪花飘落在他的发梢肩头,整个人安静美好的仿佛一幅陈年画卷。这一段剑舞并不长,我舞完后,久久的停留在原地,雪花落在脸上,冰凉舒适。我犹犹豫豫的略略回眸,我怕这一转头,他已不再原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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