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佬,落星塔气闸舱的位置在哪儿?”
“在你左下方的微波接收阵列下面。不要从接收阵列正前方过,高能微波能把你们煮熟了!”
张宇看了看下方,发现果然有一排正朝着霍克斯五星发电站定向接收微波能量的半球形天线。
虽然完整的太空服能够抵抗相当程度的微波辐射,但是洋葱的太空服已经受损,张宇不能冒这个险。于是他只好绕开接收阵列飞行,在即将抵达气闸舱门时将氧气瓶喷嘴对着前方减速,依靠残余的惯性缓缓飞向落星塔外墙。
赤佬气喘吁吁地爬回气闸舱时,张宇已经坐着落星塔的内墙检修电梯将不省人事的洋葱带回了地堡。
得益于太空服的自动修补功能,洋葱在被碎片击中后并没有引起毁灭性的失压。三枚碎片虽然击穿了他的左大腿、右臂、右肺,出血量却明显少于常人。
就在医生对洋葱进行外科手术时,众人惊讶地发现洋葱的肺竟然是人工制品;甚至它的其他脏器也是由各种高分子材料制成。心脏上的涡轮形人工血泵正在发出轻微的叶轮转动声,完好的左肺像水母一样优雅地舒张着薄膜,一团团人造毛细血管正在半透明的肾脏中过滤着血液......
检查完洋葱的身体,医生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洋葱并无大碍。
“真是活久见,老夫还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造器官集成到一个躯体里的情况。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智能系统,当有主要脏器受损时,全身就会进入低功耗休眠状态...”
老医生还在自顾自地称赞着洋葱精妙的人工躯体,麻脸把张宇拉到一边低声问到:
“你打算怎么向石主交差?”
张宇想了一下,说:
“如果我向石主报告阿葱被炸成了碎片,你们能不能帮我把他偷渡回B区?”
“可是可以。不过...”麻脸瞥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洋葱,面色有些犹豫。
“我们现在还能苟在C区,靠的就是石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如果被他知道阿葱最终消失在我们的秘密据点,恐怕接下来的情况就会变得很棘手。”
“你们都跟公司干起来了,为什么对这个石主反而客客气气的?”张宇不解地问。
麻脸叹了口气。
“我们太弱了,只能在不同势力的夹缝里求生存。石主虽然是管理层的一员,但他和落星塔的其他管理员之间有矛盾,所以利用我们给楼上的人找麻烦。而我们也利用这一点渐渐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麻脸擦了擦张宇还回来的抓钩枪,接着又说:
“这种微妙的平衡是否能维持下去,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
张宇点了点头,心想如果“来去自如”和阿葱不是一个人那该多好。
不过麻脸居然把自家前程寄托在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身上,实在有些软弱。
张宇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梯子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动作。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之前说‘来去自如’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会不会石主也是这样想的?”
“这倒也有可能。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在判断石主到底是要阿葱这个人,还是像你一样只要‘来去自如’。”张宇皱着眉想了一会,觉得这件事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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