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被误会的,却也好歹是一波好感。静姝毫无心理压力的认领了这波好感,造作出一副庆幸的模样,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那感情好!我那嫁妆铺子里指定都是国公府的老人儿,这才刚把国公府的当家人给得罪了个遍,我心里还真有点儿为铺子的事儿打鼓,有夫君同去,我就踏实了。”谢瑾年轻笑一声,心里却是不信。他这个小娘子,凶悍起来,他都要自叹弗如。不过,他并未拆穿她,而是借机把小娘子拽进怀里,好一番安慰,极尽温柔,险些勾得某只来自21世纪的颜狗中了美人计。梦里。静姝又回到了她那座复古小四合院。看着愈发古意盎然的小院,静姝竟觉得恍如隔世。倒也不对,无需“恍如”,确实是隔世了。静姝惦念她的蠢狗,梦中画面便是一转,直接转到了卧房。卧房里,眉清目秀的姑娘带着她所不熟悉的柔婉对着电脑在笨拙的用二指禅敲字,她那条蠢狗便堆在那“姑娘”脚下打盹儿。静姝有心看一眼电脑界面,寻些蛛丝马迹验证心中的揣测。然而,不待梦中情景再次切换,她便被仿若坠入岩浆一样的炙热烫醒了。睁开眼,再不复她的复古小四合院,身下依旧是放在现代价值数千万的紫檀拔步床,眼前依旧是喜庆的大红锦被。锦被上,鸳鸯戏水栩栩如生。而她在此间世界白捡的“鸳”,此时正把她抱在怀里,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两条胳膊似是两条钢筋似的、紧紧地箍着她,再不复素日里的规矩睡姿。那把她烫醒了的炙热,正是来源于这只“锁”住她的“鸳”!也不知道这个三天两头吐血的美人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静姝使出浑身解数连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开。挣又挣不脱,唤又唤不醒,病美人烧的似乎都在说胡话了。静姝只得扬声叫值夜的丫头:“立春!白雪!”两个大丫鬟披着青色短袄急匆匆闯进来,瞬间红了脸。静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挣动间,她与谢瑾年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和着现在这姿势,难怪两个黄花大闺女害臊:“白雪去使个小子请蔺郎中去,再打盆井水进来,立春过来帮我拉开少爷!”白雪磨蹭了一瞬,边穿短袄边往外疾走。立春上前,跪在床边,帮着静姝去掰谢瑾年的胳膊,却是先被那滚烫的温度唬了一跳,再去看谢瑾年的脸色,便见她家少爷素日里总是苍白的脸色竟已是酡红一片:“少夫人,少爷烧得厉害,可是要遣人往荣华堂里报个信儿?”“不必。”这一声却不是静姝应的,而是谢瑾年应的。“谢天谢地,夫君总算醒了!”方才立春帮她一起掰谢瑾年的胳膊,也没能把她从谢瑾年怀里“救”出来,静姝都做好了以眼下这姿势见蔺郎中的思想准备了,幸好谢瑾年及时醒了,免了她与书中世界封建礼教之间的一场对抗,“夫君既然醒了,便且先把我松开吧!”谢瑾年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把静姝搂得更紧了,甚至把脸埋在了静姝颈间:“别动,让我抱会。”想动也动、不、了!静姝s人形抱枕,被谢瑾年抱了一会儿,放柔嗓音说:“夫君,你且先松手。”谢瑾年一动不动。静姝背对着谢瑾年,看不见他的神情,只知道落在她颈间的呼吸热的惊人,直烫得她的脸颊仿佛也染上了一层云霞:“让我看看你。”谢瑾年脸埋在静姝颈间低笑了一声,缓缓的松开了手。他贪恋小娘子身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暖,贪恋小娘子的温度,但他也只能允许他自己松懈这么一瞬。松开手,放开他的小娘子,他便还是不可战胜的谢瑾年。只是,谢瑾年看着小新娘慌乱的背影,眼底到底还是多了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总算从谢瑾年怀里挣脱出来,静姝简单理了下中衣,接过立春递过来的长衫披在身上,探手去摸谢瑾年滚烫的额头。触手温度恐怕得有四十度,静姝眉心拧成了疙瘩,指尖儿一戳谢瑾年胳膊上的鞭伤:“可请蔺郎中帮你重新包扎过了?”方才有些烧糊涂了。挣动间扯裂了好容易结了痂的伤口,此时鲜红的血已是染红了素白的里衣。谢瑾年却是恍若未觉,抬手握住静姝搭在他额头上的手,汲取着静姝掌心的“凉”意,病恹恹地道:“没。”静姝皱眉,白了谢瑾年一眼,抽回手去解谢瑾年的衣衫:“屋里可有马车上那种金疮药?”谢瑾年垂眼看着小娘子一双素手并不怎么温柔地替他宽衣解带,低笑了一声:“枕边匣子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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