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盼安抓住他的手腕,说了一声:“别瞎想。”
淮栖不喜欢自己的懦弱,这翻涌的情绪但被这一句话就压制下去了,他回过神来,陈盼安已经带他走出很远了。
他正在接一个电话,是陈家二老打来的,在询问淮栖奶奶的状况。
淮栖垂着眼睫在静静地听着,直到陈盼安挂了电话,他艰难地才唤了一声:“陈哥。”
“嗯,我在这,怎么了。”
“我是不是奶奶捡来的,所以他们都不认我。”淮栖的声音始终没有凶狠、冰冷过,不像在尖锐地质问或者在寻求真相,它更像是幼鸟在颤抖地扇动畸形的翅膀,小心翼翼地恳求,“又或者我死过一次,但是忽然复活了,他们觉得我晦气吗?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不能和我说一下。”
淮栖明明感受到抓住自己腕关节的手紧了一下,可陈盼安还是那句话:““你不要瞎想。”
这时,在外等候的庭雪下车,从包里拿出一杯热饮来递给淮栖,用眼神询问陈盼安状况。陈盼安回道:“没事了,把小淮带到咱家吧。”
“不用,我回公寓住着,还得上课。”淮栖低落道。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对陈盼安道了声谢。便披着一身残破的夕阳走了,夫妻俩并没有拦住他。
他想,陈盼安和那些亲戚,一定都瞒着他同一件事。
……
淮栖没去学校,在出租公寓里闷了一天。
他不知道该干什么,情绪一直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掩盖着,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
辅导员知道他的情况,给他准了假。一天之后,淮栖决定要回一趟老家,至少自己能收拾一下奶奶遗物。
外出需要亲自签假条,淮栖先回了学校一趟。遥城大学就像个庞然系统,该如何运行还是如何运行,缺了他这一块像素点也不会有谁察觉。
淮栖背着黑色背包站在空旷的艺术广场中央,仰望天空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找到的归属感和生存的意义又像天上那朵云一样了。
……
奶奶那座破落的毛坯房没有人想争夺,它原样还坐落在那里,淮栖像个幽灵似的飘完了每个角落,在自己原来睡的床上坐了一下午。
他带走的东西也没多少。只有那一箱他从小到大的奖状,老人家的针线盒,以及奶奶用坏了的那只发卡。他将这些东西装箱,用胶带打了好几圈封,才买了回去的火车票。
他坐在公交车上前往车站的时候,打开了手机,上面出现了几条消息。
还是今天上午的。
FlowerforAlgernon:“今天怎么没来培训?”
FlowerforAlgernon:“姜霄把你的请假条给我了,是家里有事情吗。”
淮栖想回复他一句,可字还在框里,之前的实习公司的组长就用一通电话打断了他。
淮栖接通,对方的意思是要派给他一个领导临时安排的急活,他不容置喙地说好了要求和提交时间,等着淮栖说一声清楚明白。
淮栖却开口回了他一句:“真的很抱歉,我在外地,现在没有空闲。”
大概是没听到淮栖拒绝过,那边愣了两秒,说道:“小淮啊,你现在只是实习生,没有我这样的经历和经验,看不出工作中的利害关系来,这个可是个千载难逢的……”
淮栖挂了电话。又将聊天软件开了免打扰,将手机往兜里一塞,任它振动了好一会儿,直到它的动静消失。
淮栖透过斑驳老旧的车窗望向窗外。外面是一片片的田地和大棚,在萧瑟的季节里萧瑟着。如果换成初春,应该是片不错的景象。
直到手机沉寂很久又响了起来。淮栖这次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是一个不同之前的陌生号码。
淮栖重新戴上耳机点了接通,听见了昨天那个带着口音稍显低沉的女嗓音。
“是淮栖吗?”
“二姑。”
“你还记得我啊,竟然能听出我的声音?我都不认识你了,哈哈。”她一反之前的态度,带着笑腔道,“联系上你可真不容易,你小陈哥不肯给你的号码。我还是从老太太的座机里找到的。”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也别伤心,人生老病死那都是常有的事。”
淮栖一顿:“嗯。”
“最近操办你奶奶的后事,可真把我头发给愁掉了。”二姑愁苦道,“本来那一个个把话说的那么好听,活一块干,钱一块平摊,可到了日子就全成了懒蛋。各个都说有事没法来,光打来钱就当完事。你说我雇人不花钱吗?还尚且不说还有人汇款缺斤少两。”
她越说越生气,淮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说道:“辛苦您了,我……”他的“可以去帮忙”还在嗓子眼里。二姑忽然说道:“淮栖啊,老太太对你也不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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