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人”作出的反应可比“机器”有意思的多。
也正是因此,祈夭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世界并不太平。
骨夫人闻言静下来,手指抽离少年的眉弓,轻拂过车后座中间的触屏。一个平台缓慢向外延伸,卡座里放着两个精致的玻璃瓶。
“要来点吗?酒是耶稣的血液。”
祈夭摇头婉拒,他知道自己沾了酒是什麽德性。兜里是有帕西利亚给的千杯不醉丸,但现在没到用的时候。骨夫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似乎这份邀请只是走个过场,她自顾自撬开瓶塞,飘飘然对嘴开灌。
暂停呼吸,辛辣的酒液瞬间铺满舌头,口腔的温度激发出真正的酒气
骨夫人含住这口酒,腮帮子向外鼓动,却不急着吞咽。
祈夭不明所以望过去,她脸上又是痛苦又是享受,面颊红涨,如同紧紧闭着的嘴巴一样紧紧闭着眼睛。
有些酒珠从唇缝中溢出来,还没等积累成流,骨夫人终于咽下已经温热的酒,小舌伸出来卷一圈,一滴都不落下。
她紧接着又灌一口酒,这次液体直接气势汹汹进了喉咙。车内安静,祈夭乖巧坐在一旁,只剩瓶口和牙齿铿铿锵锵的声音。
到家的时候,两玻璃瓶里空空,还残存些酒气,却不见液体了。
祈夭确信她醉了。醉的程度有待商榷,但肯定是醉了。
骨夫人熟练地从橱柜里抽出一盏精致但不小巧的玻璃杯,站直身子,挥手让仿生人仆人给自己斟酒。
祈夭没打算跟钢铁硬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亮晶晶的酒流进亮晶晶的玻璃杯,等时机恰好,他忽然伸手拦住酩酊大醉的女人,把酒杯拍到一旁的桌上。
“骨夫人,不能再喝了,该休息了。”
你也许忘了,但我还记得,明天是你的私人聚会。
骨夫人被震慑得一愣,紧接着绽出媚态笑容,双手环到祈夭颈后,手指拨弄他的耳朵,“好,好,不喝了。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想听吗?”
祈夭反问:“听了会死吗?”
“不会。”骨夫人郑重其事,“你是好孩子,好孩子的灵魂不归我管。”
祈夭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她把脸贴的很近,食指竖在嘴前,吞吐着酒气,“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骨夫人左顾右盼,似乎忘了这是自己家里,最终当然没发现什麽值得提防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啪嗒”一声脆响,她眉眼一变,露出川剧演员变脸成功的骄傲神情。
祈夭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骨夫人会对才见两天的人露出真实相貌。
她的眉眼间有着与自己相仿的蓝色弧线,眼珠里蔓延红血丝,眼周有一些斑驳和凸起,底下还有微微下垂的眼袋。
其实还是美的,奈何岁月叹美人。
骨夫人撇撇嘴,开口承认:“如你所见,我也是c等公民。”
这让刚才种种行为突然生出根,变得合情合理。
“我希望你不要自卑,更不要自怨自艾,要怨就怨这个破落的时代,人人都这麽势力虚僞——烂人们因排挤c等人而变得团结,而我们只能忍气吞声,继续过着一眼望到底的人生?去你大爷的贼老天,这实在是不公平!”
骨夫人突然拍桌而起,海藻一样的头发糊上脸,让她将军出征般的气势锐减。
“去反抗!一个人改变不了时代,但星火会彙聚成璀璨的晨光。尤其是你,小辣椒,你是超级潜力股,是燃料里的干草团。”
“想要跨越阶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需要找一个踏板。像我,我先生以前做着不大不小的典当行当,我在手工工场烧玻璃。在视察的时候看对眼了,大手一挥就把我捞到舒坦的软床上,紧接着就是花言巧语,睡,结婚,总之我因此逃离了充满汗臭的手工作坊,没人再敢对我指手画脚。”
“噢——除了我先生,他是唯一一个继续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骨夫人仰起头,又困又累闭上双眼,用力思索着,旧日回忆翻涌而来。
“他对这段婚姻并不满意,我也是。他永远意识不到为什麽家里的垃圾桶是填不满的,为什麽洗衣篓里的髒衣服会自己消失又干干净净出现在柜子里,为什麽饭菜会在饭点主动出现在餐桌上。”
“当然,踏板嘛…踩上去就好,没必要付诸太多感情。”
骨夫人突然起身走向那面人头墙,手撑上第三列第四排的玻璃罐。一颗人头,表情平静,悬浮在透明溶剂中。
“嗨!故事讲了半天,称谓都搞错了,应该叫他‘前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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