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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人(第1页)

建在山脚处的无名村落,周边倚着长长的梯田。

一条自远山流淌而来的小溪,溪水澄澈透明。

上方有一堵桥,桥边栽有一柳,柳树已长的极大,细细的枝条弯弯垂下,垂到一张长长的、四四方方的木凳上。

过了桥是一条通往村子的路,路的左边是陡崖,留有人工挖掘的痕迹,崖下一小块烂泥地,上面长着几株香蕉树;右边是凹下去的一片鱼塘,往上是一条蓝白色石头铺着的岔路,然后是一条三米高的土沟,再往上便是围绕在一起的建筑群,都不高,只有两三层的样子。

这里是城外的万千小村落之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且常见的小山村,人不多,只百来户左右,世世代代居于此地,但每年总会有人迁出,也总会有谁又踏上旅程,再也没回来……

不用怎么收拾行李,也没有什么需要告别的人,尘和沫,只两人相依为伴,想走就走,出了云中城,又经过那堵漆黑的城墙,沿着小道就那么随意的走,小道又生出小道,分分又岔岔,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拐弯。

他们的旅程是漫无目的的,是走到哪便可以听到哪的,没有过多的烦恼与忧虑,只需在一条条岔路之中一次又一次做出选择。

尘忽地想到:也许世界也是如此,人们如走在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互相干扰又互相避让,充满了曲折,满是岔路,每一次岔路都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不知不觉中,路边逐渐都长起了一种枝干粗大、叶片也格外大的淡紫色竹子,尘知道这种竹,会产一种笋,紫中带黑,个头不小,产量不低,但味道极苦。

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也就是桥外侧,长的则是另外一种竹子,数量很少,枝干更为瘦削,略显纤细,竿是黄金色的,叶片细而窄。

一只黑毛犬趴在黄金竹下,黑眼珠、黑鼻梁、黑耳尖、黑尾尖,无精打采的样子,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一群土狗就在它面前嬉戏打闹它也不加入,一副全然不感兴趣的样子。

柳树下,有老妇挤坐在一起聊天,也有老头坐在地上抽着旱烟。

“柳家可真是越发发达了呀!”一位老妇人唏嘘道。

“可不是嘛!”一位附和着说道,“我可是瞧见了,那条路上已经进了许多人了,都是些俊男靓女呢。”

“可真是好奇里面是什么光景。”又一位妇人感慨道。

“唉,你说起柳家我便又想起了我那······”这是一位穿着花枝招展的妇人。

“行了吧你,谁不知道人柳家少爷没看上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又一位老妇人嗤笑,插嘴打断了花衣服老妇人将要说的话。

花衣服老妇人气了:“你们怎么都向着那柳家说话?你们看那柳家发达是发达,可又何曾回馈过咱们村?可曾给过我们什么好处?你们也不看看,人家宁愿花大价钱请人伺候一只狐狸,愿意每天好吃好喝的喂养那只天天无所事事的狗,可曾给过我们丝毫好处?”

老头吧嗒一口旱烟,又吐出来:“呵,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快两百岁的人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贪图那点可能捞的到可能捞不到的蝇头小利作甚?能带进坟墓里还是咋的?”

老头在此地极有声望,花衣服妇人竟是不敢再吭声。

直到尘和沫恰好路过,那花衣服老妇人又细细打量了几眼,终是忍不住说道:“这小姑娘长得真俏,想我那亲戚年轻的时候也有几分这样的风采。”

老头把旱烟往地上一扣,讥笑道:“秋葵丫头去了几十年了,我却还有些印象,模样标致是标致,可又如何能与这女娃相提并论?”

旁边的老妇也跟着讥笑:“老东西,也不害臊,看到啥都要往秋葵身上扯,我们早就听腻了,再说了,你与秋葵那所谓的亲戚到底几分水你骗骗外人也就罢了,怎得,连我们也想骗?”

花衣服妇人被轮番讥笑,也不由得红了老脸,却还是试图辩解道:“我们自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关系,我可是仔细算过了,秋葵可是我女儿的丈夫的妹妹的丈夫的弟弟的孙女的女儿!”

“是么?”老头便抽着旱烟便道:“那秋葵丫头去后怎么不见你关心她弟弟呢?有段日子他们家可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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