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挂在天空中,放射出柔和的光,天气暖洋洋的。
一条羊肠小道,从破庙旁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林中,渐渐地被草木遮住了尽头,再也看不见。
昨晚的一场大雨把山林冲洗得干干净净,到处显得清新秀丽,好似一切都是刚刚出生的一样。
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从羊肠小道的远处走了过来,边走边哼着歌曲。他的那张脸并不是很英俊,但轮廓分明,青春,阳光,健康,使人忍不住总要多看几眼。呈现微微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健康的光芒,他一路走来,使人觉得原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少年的身上斜挎着一张木弓,腰间悬着一个装有十来支利箭的箭囊,一看就是打猎为生的猎人;只是稚嫩的神情与他的身份似乎并不相符。
少年肩上扛着一杆铁枪,大概有三尺多长,枪尖雪白,一尘不染,在阳光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芒;枪柄是上好的楠木,几缕红缨飘荡着,显得灵活而飘逸,一看就是一杆好枪。枪上面挑着穿成一串的七八只野兔子,在枪下面微微地左右摇晃着。
少年来到破庙门口,把铁枪和兔子放在门外,走进庙门,在残破的山神前面跪了下来,默默地对着山神作揖,而后轻轻地说道:“我又来拜您来了,感谢您赐予我生命的延续。”然后他就坐了下来,望着山神的雕像发呆。
“你知道这是谁的雕像吗?”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声音显得很虚弱,有气无力,甚至还有些断断续续,好似鬼魂的呻吟。
在这个高山上的破庙里,突然听到这个声音,总会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少年明显被吓了一跳,猛然跳了起来,转头四处望了一眼,没见有什么异常。
显然他也不是一个胆小之人,慢慢地他也就镇静了下来;他望着这个山神雕像,淡淡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就是我们这里的守护神,风萧山山神风萧子前辈。”
“好,有胆识,”声音继续从后面传来,只是显得更加虚弱,“你到后面来吧!”
少年愣了一下,但随即就大步从侧面的空地绕过风萧子雕像走向后面。
雕像后面右边有一扇同样破烂的门,穿过这道门,再走过一个很短的空廊道,就有一间小屋。应该是以前庙祝居住的地方,现在由于这庙已经破败,也没有了香火,庙祝也早就跑了,所以这间屋子就空了下来。
小屋里面杂乱地堆着一些破旧的东西,屋子的一角打扫得很干净,一个同样很干净的黑衣人坐在那里。
在这个杂乱脏破的环境里,他显得还是那么的一尘不染,清新脱俗。
他全身都穿着黑衣,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脸大部分隐藏在黑色斗篷连接的帽子之中,从外面只能看见一双闪着蓝幽幽光芒的眼睛。他坐在那里紧皱着眉头,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一看到这个黑衣人,少年心中就有一种感觉,就好似看到亲人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就会有这种感觉。
“小兄弟,请坐。”黑衣人说,看他的样子显得很潇洒,好似正在华丽的宫殿之中招呼朋友坐在貂皮铺成的椅子上一样。
少年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黑衣人旁边地上。
“小兄弟,你在这里干什么?”黑衣人问道,但语气显得很虚弱,好似说话都比较费劲一样。
少年盯着黑衣人,说道:“我在山上打猎,正准备下山回家。”
黑衣人也盯着少年仔细地看,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少年并不畏惧,并没有在黑衣人眼睛盯着的情况下躲开,而是安静地盯着黑衣人,不亢不卑。
黑衣人显然感到很惊奇,好一会儿之后,他问道:“小兄弟这么早就出来打猎,不知道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少年一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扔在这个山神古庙中。是风萧子前辈托梦给住在山下的鱼昂叔叔,然后鱼昂叔叔把我捡回去养大的。三年前鱼昂叔叔打猎的时候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所以现在就是我一个人。”
黑衣人听到鱼昂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就镇静了下来。他“哦”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好似在思考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好一会儿,黑衣人像是终于下了某个决定,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决绝的神情。看着少年,他慢慢地说:“我们这个时候在这里相遇就是一种莫大的缘分,也许也是一种逃不脱的因果。”
停顿了一会儿,见少年并没有开口,他又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不过这个忙异常危险,你考虑清楚再决定是否帮忙。”
少年盯着黑衣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坚定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好,什么忙,你说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他突然觉得对黑衣人的这种亲切感越来越强烈,无论为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都是应该的。
黑衣人笑了,很舒心的笑容,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肯帮我这个忙?”
少年也笑了,很真诚的笑,说道:“因为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人!”
这个解释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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