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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在店里算账,突然外头有人来叫她,说是李老太让她赶紧回家一趟。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嘱咐两个店员看好店之后,连忙放下账本往家赶。
结果一到家,她就受了个惊吓:“赵屹锋,你怎么过来了?”
李老太面色沉重,招手让她先过来。
赵屹锋笔直的站在院子里,脸上有些发白:“陈曦,我想问你借钱。”
陈曦一口气吊在嗓子眼,狼崽子自尊心那么强,能问她借钱?
她有不好的预感:“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屹锋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垂下眼眸掩饰住痛苦:“我爹病了,医生说是肺结核。”
三天前,陈曦和陈毅前脚从西梁村离开,后脚赵瞻逞就被送进了县医院。
起因是他咳嗽了好几天,邹城医疗设备不足,一直当感冒给他治疗,谁知道后来越越治越严重,还高烧不断。
直到那一天他教学的时候咳嗽不止,居然咳出一大滩血,猛到一头栽到讲台底下,众人才知道他病情的严重性,连忙叫人把他送到医院!
这一查可不得了,医生说是肺结核,要住院隔离治疗。
“肺结核不是肺痨吗?”跟着去的几个村民震惊了。
肺痨可是传染病啊,他们当时就炸了,赵瞻逞带病还天天上课,他们害怕他把病传染给了自家孩子。
还有一个人立刻脱了接触过赵瞻逞的外套,生怕自己染上坏病。
虽然医生及时出来制止了他们,病情详细说明了肺结核不是那么容易能传染的,他们还是不太相信,嚷嚷着让医生也给他们做检查。
邹城痛苦不已,他是医生,居然没看出来自己的老同伴已经身患重病:“都怪我,要是我早一步发现,这病情就不至于严重成这样子了。”
赵屹锋是赵瞻逞的儿子,理所应当的被医生拉去商量之后的治疗:“这种有传染性的疾病,必须在医院隔离治疗,目前国内特效药十分短缺,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大概花费在500块钱左右。”
500块钱,对于当知青的赵屹峰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去想办法。”他朝医生点点头走出去,感觉脚底都是虚的。
医生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唉,造孽啊,又要出现一个被病情拖垮的家,人啊,真是得什么都别得病。
邹城和赵瞻逞做老师攒下来的所有积蓄,加上赵屹锋攒的一点钱,才不过三十几块钱而已。
牛婶子闻风过来看了情况,一脸愁容的回去组织了捐款,但村民们本就怕赵瞻逞把病传给了村人,哪里会捐多少,加起来连50块钱都不到。
他在医院门口冰凉的石阶上坐了一夜,半个身子都冻僵了,才起来直接去了省城。
事到如今,也许只有她会愿意救他吧。
“我打工给你还债,按照银行利率付给你利息。只求你帮帮我父亲!”赵屹锋重重的跪在地上,两个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巨大的声音。
陈曦被他这猝不及防一跪给搞懵了:“快起来,我又没说不借给你钱!”
李老太本来在一旁站在,这时也赶紧过来拉她:“你这小伙子咋动不动就跪人了,不知道夭寿的吗?”
赵屹锋被拉着站起来,沉默的站在两人面前。
李老太跟旁边叹气:“他爹肯定是改造的那几年熬坏了身体,这新病旧病一块发作起来,自然排山倒海。”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陈家和李家目前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李老太有最朴素的智慧,赵屹锋这小伙子不错,又不是故意来占他们家便宜的,自然是能帮上一把是一把。
陈曦脑子里一直在转着肺结核三个字,肺结核的特效药普及都要2000年以后了,这时候的赵瞻逞果真是危在旦夕。
只靠基本保守治疗,虽然可以延长病人生命,但那真是一刻都出不了医院,还要承受巨大的治疗痛苦。
“我想想办法……”陈曦拍了拍赵屹锋的肩膀:“你先去屋子坐着,别把自己的身体也冻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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