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皇帝听完这些,恍然明了自己大概是活不过今日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直视着何兴,然后猝不及防地啐在了何兴的脸上:“朕没那个命,生不出能做明君的儿子。有永王在侧,你只能助他做个傀儡皇帝。皇帝尚且如此,更遑论你这个奴婢。”何兴忍着怒气闭眼,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秽物,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向皇帝:“我能走到哪一步,不是你们任何人说了算的。我既敢弑君,便有来日与永王博弈的底气。等我做了掌印,整个镇抚司都归我管,新帝也只听我的,这奴婢也能做得无比风光。你不信,就在地下瞧着。”他伸手端了药来,道:“陛下,时辰到了。”飞花几度(9)郁岑恢複清醒的神智时,已经是第四日的夤夜了。他一个人坐在榻沿,试图去回想,却发现脑中尽是花红柳绿一片混沌,丝毫想不起近来所发生之事。只记得那日得知自己不必再回沥平,太过于高兴。即使再高兴,也总不至于一连多日糊涂疯癫。更何况他自幼习武,体质上佳,除了称病骗取同情之外,连风寒都未患过,更何况是这样荒谬的疯症。他低头穿好靴子,出了门去。王府中并无任何异样,入夜后一片宁静祥和,连蝉鸣都不算吵人。夜巡王府的侍卫听到这边有动静,提高警惕瞧了一眼,看到是郁岑,忙收剑行礼担心郁岑又起疯症,他不敢掉以轻心,只轻掀眼皮时刻盯着郁岑的言行举止。“站那麽远做甚,近些说话。”听到这样一句,这侍卫才敢确信今日的永王是清醒的,并不会如前几日那般喜怒无常,动辄摔砸器具、责辱旁人。兴许是太耗心神了,郁岑觉得不倦不已,摁了摁眉心后,一撩袍摆坐在了石阶上。“你来讲讲,这段时日都发生了何事。”看此人不敢擅自答话,郁岑又道:“有什麽就直接说,本王恕你无罪。”那侍卫小步挪了过来,嗫嚅一般地讲着这几日郁岑的疯症,是如何不能认人,如何暴躁易怒。看郁岑并未有不悦神色,他才继续讲了何宣是如何代永王处理府中事务,如何协助宫门戒严。听到此处,郁岑眼中才有了异样的神色:“他只不过是个兵部主事,如何能代管宫禁事宜?”侍卫听糊涂了,挠着耳后:“不是殿下给何大人的权力吗?羽林军向来听殿下调遣,何大人又是您所器重之人,他的意思不就是您的意思吗?”好一个他的意思就是郁岑的意思。郁岑缓缓明白过来,自己原想利用何宣,却也被此人精明地摆了一道。事都是他做的,声名无论好坏却让永王府担着。郁岑遵照诺言并未对侍卫发怒,而是道:“你现在去将文珈叫来,就说本王有事要交待他。”文珈是郁岑在沥平时的部下,因做事细心周到,成了郁岑的得力下属,也是必不可缺的左膀右臂。所以后来郁岑借病回家之后,才将文珈也带了来。当下这种境况,郁岑谁都信不过,只信得过文珈。此时的文珈正在忙碌着皇城的换防事宜,听到是郁岑好转之后传唤他,当即放下了手头的事务,牵马便赶了回来。赶到房中时,郁岑正在低头用着晚饭。大概是在用药的缘故,他吃得很是清淡,甚至菜色瞧起来没滋没味。听到文珈的声音,郁岑连头也没擡,只低头咬了一口清汤素面,道:“近来在忙什麽?”文珈如是答了,都是宫禁琐事,大到拦了哪些人,小到从兵器库中支了哪些兵器,事无巨细全说了一遍。郁岑搁箸,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谁许你这麽做的?”文珈有些茫然:“何大人啊。”听到这句何大人,郁岑心中的无名火顿时燃了起来,将整碗素面掀落在地,噼里啪啦一阵瓷片碎响。“你文珈的品阶不比他一个主事高吗?怎的竟一口一个何大人地唤着,是真将他敬到天上去了不成?本王病中不理事务,你便由着一个竖子胡乱行事?”这一通责骂让文珈摸不着头脑。郁岑出事犯疯症的当晚,他并不府上,待回来之后才听人说何宣受永王之意在处理事务,其中真假他并未怀疑过。毕竟这些年何宣也算是永王的心腹,甚至不惜将他层层提拔至兵部。直到文珈现在才恍然明白,这从始至终竟是何宣一人擅作主张。“若非他顶着殿下的名头,我等也绝不会听他的话。”文珈道,“只是属下不明白,他如此自作聪明,就不担心殿下病愈之后与他算账吗?这胆子也忒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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