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岑冷笑道:“他自然不怕。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说一切都是为顾全大局,公为大辰,私为本王——没出事也就罢了,出了事全是本王来担罪,他自然可以从中摘得干净利落。他借着本王的权势为自己立威风,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这边正说着话,外面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禀事之人步履匆忙,甚至没留心脚下的门槛,在进门之前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跟头。他顾不得疼,结巴着对郁岑道:“出,出大事了……”郁岑嫌恶这不稳重的模样,紧皱着眉。此人喘匀了气,道:“宫中传来的消息,陛下驾崩了!”天色阴沉沉的,随时都会落雨。梧桐树的枝杈被狂风撕扯着左右摇摆,叶子呼啦作响,犹如厉鬼一般张扬。尤清辉心中不踏实,简直称得上是坐立难安。公务繁杂,大辰从未有多日不办差的先例,更没有将元辅困在宫中,不许见办差之人的先例。连州呈兵部的急递昨日便送到了他的手上,可如今孟罗才不见蹤影,乾明殿不得入内,上哪儿找人朱批回複崔纭呢?“阁老歇一歇,喝口水。”与他一同被困于此的大学士陈琅斟茶劝说着。这壶茶已是第三次添水了,味道寡淡。他尝了一口,也不计较,权当是润喉。尤清辉手执急递轻拍了拍,对陈琅道:“即便等不到司礼监的批红,今日也得让姚贺二人返回连州去。若非事出紧急,崔纭不会这麽不懂规矩地三日里呈上两封急递。”陈琅叹口气:“贺既白还好说,毕竟事急从权,他此刻定然已在返连州的路上了。但姚辛知呢?她可也在宫内呢。永王与那个何宣不放人,我们能怎麽办?”“反了,我看他们是要反了!”尤清辉扶着桌角咳了好一会儿,直到陈琅也起身抚他后背助他顺气,这才好上一些。尤清辉指着殿外,怒气沖沖:“曲平丝绸案时,我便甚觉不对!其中必有永王的参与。他乔装一只病猫换取怜悯,实则狼心野心,败絮其中!”陈琅唯恐被外人听到,当即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悄声地将敞开的殿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看他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尤清辉更是恨铁不成钢,想来如今境地,想要解决问题,须得即刻想法子。“罢了,我去廊下透气。”陈琅愣住:“外面狂风不止啊阁老……”风的确很大,甚至开始有星点的雨水洒落,沾湿了皇城的琉璃宝顶,如起了浓郁的雾气。只是这雾气才生,转瞬就被风给吹散了。步子刚迈出殿中,便见疾步而来的羽林军将不远处的乾明殿围了起来。尤清辉虽眼花,却也能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正是永王郁岑。时隔几日终于能见上一面,尤清辉再也不顾禁卫的阻拦,疾步追上了前面的那抹身影。还没等他说上一句话,便听郁岑身旁的人提及了“驾崩”。驾崩……算起来,尤清辉已有多年没听过这两个字了,乍一听竟难以快速理解其中含义。“你们在说什麽?”尤清辉几乎是逆着风奔走,以瘦弱年迈的身躯挡在永王的前面,艰难地问,“永王殿下,你们方才在说什麽?”作为两朝元辅,当今皇帝也是他亲眼看着坐上帝位的。在位数年,皇帝有功亦有过,虽不够宽厚,却足够勤政。虽龙体欠安,却也并非药石无医,实在不该于这等危困之际龙驭宾天。郁岑的袍角翻飞,他冷眼睨着尤清辉,最后只偏头对身后人说:“阁老年迈接受不了,你们,扶阁老下去休息。”“老夫不去!”尤清辉几乎咬牙切齿,声音都在颤抖,“大辰的江山社稷,还难能让尔等翻了天!宫中动乱,边患不绝,你不思如何相助,只围困朝臣?史书工笔之上,你不做人了吗?”郁岑面容平静地解释:“阁老误会了,本王才病愈便听得此噩耗,心中不比阁老好受。”“连州的战报你可有得知?无论如何,你不该将姚辛知困在宫中。”郁岑唇角勾了勾:“若是没有一个小小副将便让连州翻了天,那崔纭与废物何异?这帅印还是早些交还回来罢了。”还没等他撩袍登阶,便见守卫的一名羽林军匆匆而来,耳语了什麽。他面色骤变,眸色逐渐沉郁了下去,含混着几乎难以压抑的怒气。“陛下宾天之际,锦衣卫指挥使却暗中协助姚辛知闯出宫禁……”郁岑捏紧了指骨,深知自己日后还用得上杨荣,便道,“活捉杨荣。至于姚辛知,当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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