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叶梧。他仿佛还未睡醒,打着呵欠来开门。在看清来人之后,剩下那没打完的呵欠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手脚一时匆忙起来,不知往哪里放。“阿……殿下。”郁微看着他疲倦的模样,问:“深夜登门,扰你歇息了吗?”叶梧忙道:“不会,怎会!”他推开门,随郁微一同往府内走。走一半,他还是忍不住说:“公子自打回来就回了书房,饭也不用。殿下,你们别是又吵架了……”虽说过去每回这两人有所争执,江砚行都是一副谁来了都不应声的模样。但今日尤甚,叶梧亲眼看着江砚行把随手写错的纸揉皱了直接丢出来。跟在江砚行身边做事这麽多年,叶梧倒从未见他生过这麽久的闷气。郁微想解释,却又觉得不知从何处说起。该说那出鞘的剑,还是说徐闻朝?山路那般不好走,江砚行为了见她一面,也还是来了,谁知话都没说上一句,便出了后面的岔子。郁微头一回觉得,确实是自己对不住他。最后,她也笑不出来,只道:“他还在书房吗?”“还在。”窗子是支开了一半的,书房中灯火暗淡,烛台上微弱的火苗几乎只能映亮一小片。江砚行正疾书什麽。大概写不顺,江砚行揉皱了纸,又是扔了出来。郁微这才看向脚边,满地的废纸。她随手展开一团,只是寻常的诗文。“江大人好气量,跟诗文过不去呢。”闻声,江砚行的笔顿住。他看过来,好像在看一场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幻觉,久久未出声。直到墨汁顺着紫毫笔尖滴落,洇湿了江砚行的袍袖,他才放了笔,起身看她。郁微倚在窗外,把带来的两卷藏书递了进去,问:“之前在曲平你说少的是不是这两卷?”江砚行怔怔的接过藏书,翻看两页,一时想不起这是自己何时说过的话。他正要问,却听郁微道:“六年前的话了,我也记不清。应当没找错?”这书他很早就搜罗到,甚至翻看过许多次了。可六年前随口所说的一句话被人记住,两卷藏书也被郁微带来,这种滋味却又截然不同。千言万语从江砚行的喉间滚了一遍,最后问出的却是:“何时找到的……”“等你平安信之时。”“阿微。”郁微挪开了视线,看向廊外的月,只留给他自己的背影,道:“别说话,别唤那麽亲近,我还在生气。”“对不起。”让他不说,他还真不继续说了……郁微恨恨地敲了他的窗子,道:“该听话时不听,不该听时你倒本分。你这不听人解释的毛病能不能改?长清宫那日如此,今日也是。”江砚行坐了回去,目光却始终停在她这里,轻声问:“你……你来这儿,是要说这些?”长清宫那日本就不必郁微解释,他都看到了。是徐闻朝要轻薄郁微,并非她所愿。连带着今日也一样,他心中什麽都清楚,可就是不敢确信,自己在郁微心中究竟分量几何。“不然说哪些?”郁微道,“你千辛万苦上了山,又带着一坛子醋走了。我不来看看,若你独自在府中酸死了,江大人就要闻名天下了。”雀台逢春(6)书房内点着沉水香,伴着如水平缓的月色缓缓地晕散开来,缭绕着两人。微弱的烛火落进她的眼睛,动人,晃眼。她竟是……专程来哄他高兴的。不知为何,纯粹是想到这些,江砚行的心就似初春化了冰的溪水,溶溶流淌着。她还在窗外,手臂懒散的撑在梨花木的窗棱处。江砚行垂眸,松松地抚摸了她的指腹,示意她入房中来。看她不应,江砚行一手与她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侧颊,道:“府中还有仆役未眠,若让人瞧见我抱你进来……我倒是不介意的。”果真不能对此人太好。方才还可怜兮兮的,只是听了她的来意,转而就又成了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郁微气不过,干脆翻窗入内。动作连贯而无丝毫犹豫。他笑出了声,微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间想起,沉沉的竟有几分动听,无端让郁微觉出几分勾人意味:“殿下一身匪气,专行翻窗越户之事麽?”“……是啊,专来抢这江氏少公子,天底下尊贵无比的帝师大人。”“好啊。”江砚行收了笑意,眼底多了认真,“幸甚。”连郁微也觉得,这江砚行是否太好哄了些。只是一句不算软的软话,便能使他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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