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微沏了盏新茶给他,道,“想凭一个文珈就扳倒永王未免异想天开。他可不是表面看来得那般蠢。他能在大辰长立不倒,连先帝都轻易奈何不了,自有他的本事。”“几百万两银子之事就轻拿轻放?”郁微摇头:“想要除掉他,绝不能只凭银子。他可是个王爷,巴结奉承之人不在少数。几百万两银子是多,但不至于能让一个王爷身陷死境。若因此而废立他的王爵,只怕连朝中老臣那一关都过不了。”纵使锦衣卫神通广大,此时也愁眉不展。永王若是病愈,修养之后再回朝中,威胁小皇帝与陈太后,那一切便不可收拾。“有一人或可助益。”门外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郁微看过去,正是江砚行。似乎才从宫中回来,他着一袭绯色朝服,瞧着端方如玉。绯色很衬他,将他原本的病容和倦色尽数遮掩。他向郁微行了礼,正色道:“臣江砚行,见过殿下。”规矩倒一丝未失,杨荣却腹诽他瞧着清冷不近人,实则是个耽搁正事的祸水。若非他留了郁微太久,此事早就能议出个眉目了。“你说。”郁微可不愿当着旁人的面与江砚行眉来眼去,这也太失体统。她干脆避开了他的目光,只谈正事。“臣的叔父,江明璋。”杨荣震惊:“你是说元玉先生?他……”杨荣压低声音,道:“他与永王私交匪浅,江大人,以元玉先生心性,绝不肯掺和其中,更不会背弃旧主。”“旧主?臣的叔父辞官前身任工部尚书,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先帝,谈何旧主成了永王?他们多年不曾通过书信,更谈不上私交匪浅。你也知他心性,总之,若说谁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只怕唯有这一人了。”当年江明璋不受先帝重用,缘由为何,满朝文武皆清清楚楚。左不过琼林宴上,江明璋受了永王的提拔,一路高升。而先帝对此心生忌讳,即便江明璋再有能力,也始终不肯让他入阁议事。他这个工部尚书,连当初的工部右侍郎都有不如。若这样还不算与永王私交匪浅,杨荣倒不知什麽样才能称为永王羽翼了。一直沉默听着的郁微轻轻地敲着桌沿,忽而擡眼,看着江砚行:“江大人,你怕不是忘了,当初本宫前去曲平查案,刺杀本宫之人,是江明璋手底下的人。丝绸案不了了之,但你我心知肚明,是永王所为。而谁是永王在曲平的爪牙,本宫不说,你也清楚。”无论江砚行举荐谁来,郁微都会相信。唯独江明璋。怀疑未解,当初她的性命险些留在曲平,此事她绝不会忘。当时之境况,杨荣也算清楚。听郁微这般说,杨荣也跟了一句:“大人想为叔父说话,我等也能理解。但毕竟……殿下曾为此身陷险境,今时说元玉先生与此无关,只怕也很难服衆。”言下之意,却是江砚行为了叔父之声誉而颠倒黑白。话不好听,但杨荣为了案子,也没藏着掖着。“先将案卷呈上吧,先来公主府本就不合规矩,莫要耽搁太久了。”郁微放下茶盏,交代杨荣,“将文珈之事说明白,能做到哪一步就哪一步。其余的,先不谈……”杨荣也知晓这是委婉逐客,识趣的起身行礼辞别,转身便走了。人走了,郁微却也不与江砚行说话,径直往内室走去。江砚行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将珠钗取下,一样样放回到妆奁里。“阿微。”郁微正在取耳珰,绿莹莹的玉石被她攥紧在掌心,似在平缓语气,道:“有些话当着杨荣的面不好直接说。但你都清楚,要杀我的那些人,是江明璋的人。此时却说要起用江明璋……理由?”江砚行却很平静,道:“理由我方才都说了,事情不是江明璋做的,而他,可以助你我。”“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你江砚行担心永王出事之后牵扯到江氏,提前为你叔父强行辩白。江明璋已经声誉扫地,你的声誉呢,也不要了吗?”尖利的耳珰一角已经刺破了郁微的掌心,而她却毫不知痛。江砚行眼神柔和下来,温声道:“若能助你,我的声誉不重要。”“你这叫愚蠢!”江砚行发觉了她无意识的动作,取走了她那枚耳珰,看着郁微掌心被刺伤的红印,轻轻抚了抚,道:“我说要陪着你,便是竭尽所能助你,不会藏私。”“声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即便天下人都觉得我是奸佞……唯你爱我,便足够了。”雀台逢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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