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即便如此,郁微也笑不出。江明璋与郁岑之前有诸般牵连,必知晓许多郁岑的底细。他若能相助,眼前困境的确迎刃而解。但这是一步险棋,江明璋如今算是声名狼藉,若要保他回京,必得江砚行亲自出面。如此,便是污了自己的名声。况且,并不一定能赢。毕竟当年发生了什麽,江明璋与郁岑为何会决裂,谁也说不清楚。江砚行握着她的手:“其实方才,我很高兴。我说江明璋是无辜的,你就信了。来之前我还忐忑,担心我提出此议,你又要怀疑我的用心。”他的掌心甚暖,郁微眼尾轻轻上挑,语气也轻快了些:“知道我会怀疑,你还要说?”“哎。”江砚行假作叹气,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能有什麽办法?总不能递一把刀子给你,让你亲自剖开我的心一验真假吧?大不了前功尽弃,再重新哄……”“你这人……”郁微轻轻拧了他一把,“谁要你哄,是你做事总是不与我商量,这才有这诸多的误会。你长了一张嘴,不会好好说话,总是气我,到头来还怪我爱生气?”江砚行道:“我错了?”“你没错吗?”江砚行低笑出声,顺着她:“我错了,下回不管做何事,都要先与殿下商议。如有违背,就让我连外室也当不成。”郁微被他气笑,道:“你先入宫吧,将此事与陈太后好好商议。不过陈太后现在病急乱投医,只要能扳倒永王,什麽条件都会答应。你又得她信任,由你去说会更好一些。”“好。”刚过酉时,最后的霞光在城墙之顶收拢,守城的兵士点了火把,给城门落了锁,等着守夜换班之人来。做完这些,其中一人往墙根处坐了下来,疲倦地拆了酒囊的塞子,仰面饮了一口烈酒,舒坦地喟叹一声。声音引来了他的同伴,那人张嘴就骂:“酒味沖死个人,待会儿被副统领看到你躲懒,继续罚你俸禄。”“呸,统共就那几枚铜板,再罚我就去喝西北风,下月草席子一裹,你把我扔去埋了就成。”同伴看他口无遮拦,又踢了他一脚:“几口黄汤灌得你不知是谁了,胡言乱语也不忌讳。”挨了一脚,他也清醒了些,叹:“知人知面不知心,文统领那样好的人,也会被银子迷了心吗……”当初他入军营后便在文珈手底下做事,文珈秉性如何,处事是否认真,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伴也坐在了他身侧,小声道:“哪里是为银子呢,那几百万两银子也没轮到他沾一手指,整日穿的还是两年前的旧衣。说到底,跟错了主子。王府那位,这下在劫难逃,要穷途末路了……”“主子?主子是谁由得了咱们选吗?”他又灌了一口酒,拍拍身上的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谁是主子根本就不重要。他们那些人,满口仁义道德,见了咱们,鼻子朝天,说句话都嫌恶。若真有用,当年菏州水灾,我爹娘也不会活活被饿死了。”“菏州水灾?你是菏州人啊……”“去你的,说八百遍了你都记不住,菏州的!”“菏州的……”他苦笑,“菏州当年惨得很啊,你是没看见。一场大水,地里庄稼一根苗都不剩了。房屋田産,塌的塌毁的毁。还有他们权贵,吃人不吐骨头,吃骨头连渣都不剩。”“这我倒真不清楚,怎麽说?”同伴既问了,也激起了他原本的怒气,道:“赈灾银,一文都没见着。施粥的棚子搭得很是像样,用的却是发了霉的陈米,病死了一堆的人。我爹娘连这陈米都没尝到一口,就……还有那个江明璋!他当时是工部尚书,受皇命做了赈灾的钦差,修筑河道,结果银子都进了他的袖袋,打死了不少人。说来这案子还是永王审的,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直接发落,只能轻拿轻放,没处置江明璋。真是便宜这个老奸巨猾的僞君子了……”同伴问:“有这回事?江明璋不是因为怀才不遇而辞官的吗?”“锦绣说辞罢了,搪塞人用的借口。我若不是菏州的,知晓其中底细,只怕也信了这番话。”如今说着轻松,解乏用的烈酒却难以下咽,灼烧得喉咙生疼。纵使再疼,也没心底的疮疤疼。乱世逢灾,流离失所。菏州当年之境况,是他每每梦到都会惊醒的痛苦。若说不怨恨,是绝不可能的。可作孽之人清名依旧,又让人如何能不寒心?酒劲上头又说起伤心处,他竟抹起了眼泪,拭泪时酒囊中的酒液倾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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