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和细狗两人带着狗在山林里溜达,自从找到几根鸡骨头后便再无所获,狗倒是吃个饱,两人上半夜光顾着喝酒,此刻凉风一吹,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开始两人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到后面话都懒得说了,跟在狗后面慢慢溜达。起初偶尔还能碰见林间其他的同伴,或远远吆喝一声,或挥动下手中火把,大家都默契地不碰面。越走到后面越难碰见人了,或许大家慢慢走散了,也或许人已经被人抓回去了。
“细狗,你说是不是有兄弟已经找到那两人抓回去了?”秃子忽然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细狗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去看看?”
“那要是没人找到,我们回去早了岂不是要挨训。”秃子道。
“哎,其实这深更半夜的,这么大片林子找两个人哪那么容易,随便爬哪棵树上就找不着了。”细狗抱怨道。
“唉,你说刚刚。。。”秃子话说一半,忽然打住了。
“刚刚啥呀?”细狗追问道。
“没啥,你就是个傻狗。”秃子骂道。
“没事你忽然骂人干嘛。”细狗抱怨道。
两人又走了一阵,林子里的风吹得呼呼作响,两人又冷又饿,还得提防林间可能出现的野兽,秃子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抽风啊。”细狗骂他一惊一乍。
“你看这地方是不是眼熟,像不像二当家带我们来过的那个山洞附近。”秃子指了指附近山壁道。
“是挺像,要不去看看?”细狗提议道。
反正是溜达,哪去不是一样,两人一拍即合,举着火把,循着踪迹,果然不久便来到一处山洞旁,侧耳一听,里面似乎有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抽刀在手,秃子踢了狗子一脚喝道:“去。”
狗子嗖一下往山洞冲,洞里面传来几声哎呀哎呀的叫唤声,听着有些耳熟,两人举着火把冲到洞口,一看是两个巡山的兄弟,被狗子咬着裤腿,正使劲拍打。
“好呀,老六老李,你们不好好巡山,居然躲在这里野合!想不到你们还有这癖好!”细狗笑骂道。
“去、去、去,野合你大爷,老李兄弟半路腿抽筋,咱们在这休息会儿。”老六挥手骂道。
眼前这场景,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再说破,秃子和细狗只恨自己过于老实,没早想到这法子,连忙挤进洞里。
二当家考虑事情周到,避难用的山洞里居然还藏着些干粮和酒水,不过被先到的老六老李吃喝得差不多了,秃子细狗拣点剩下的聊胜于无。
“我说你们俩熄了火把干嘛,不会真的在野合吧?”细狗问道。
“吃饱喝足准备睡会儿,火把太刺眼了。”老六答道。
“老大还常夸你老实肯干呢,我可真服了!”细狗不由竖起大拇指道。
“黑灯瞎火的,这么大片林子,哪儿找人去,又不是咱们弄丢的,再说找着也啥好处,二当家的人当真谁敢动啊?”老李答道,土匪里面明白人还是多。
几人又喝酒聊天扯了会谈,睡意上涌,细狗先撑不住了打起了呼。
秃子道:“要不哥几个眯会儿再回去复命?”
高明的提议得到一致赞同,秃子把火把插在洞口,回头解释道:“省得后面还有兄弟过来,一不留神被狗咬了。”说得老李老六横眉瞪眼。但事实证明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是有一定道理的,秃子的火把插对了地方,避免了他们被狗咬。后面果然又来了三个兄弟,不过这时酒肉干粮都已经吃完了,几人只能在洞里避避寒风,稍微眯会儿。
细狗正大口吃肉,忽然听见隔壁屋谁在锯木头,正起身去骂,忽然一条狗窜出来把自己肉抢走了,想要去追,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怎么也抬不动脚,拼命挣扎,然后就醒了。醒来发现老李腿压在自己脚上,脚都压麻了,山洞里密密麻麻躺着六七个兄弟两三条狗,秃子和老六两人鼾声震天,一来一往,像极了锯木头。
“妈的,这叫什么个事啊。”细狗把兄弟们摇醒,道:“弟兄们时间差不多了,咱回吧,搁着睡得腰酸背痛的回头还着凉了。”
众弟兄纷纷响应,一个个睡眼朦胧的,牵狗的牵狗,点灯的点灯,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回走,好不气派。
快到门口,秃子忽然道:“咱要不要分开进去,不然老大一眼看出咱偷懒了。”
“信球,哪来那么多屁事,就说回来路上碰见的就是,要不你殿后,老子赶着回家睡觉了。”老六骂道。说罢用手使劲搓了搓脸,把眼屎搓掉,装作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举步往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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