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陈南淮轻声喝止。李良玉厌恨地白了眼陈南淮,她也不管那小子的身份如何,让荷欢赶紧去拿一件厚披风,再去把车套好。“丫头,娘带你去找谢三爷,如何?”李良玉柔声问。那谢子风是个热心正直的,有他劝,想来有用。盈袖摇头。“那杜弱兰姑娘呢?”李良玉又问。都是闺阁女子,杜小姐心胸开阔,机灵可爱,想来这丫头会听几句。盈袖还是摇头。李良玉愕然,忽然苦笑了声,从仆妇手里接过伞,给盈袖撑在头顶,坚决道:“那就去见他。”※洛阳是一座属于诗的城。春暖花开是诗,雪舞风回是诗,今晚的夜雨凄凉也是诗。正可谓: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霄犹得梦依稀。(注)雨依旧下着,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让人听着心烦。车内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盈袖枕在李良玉的腿上,她身上披着件绣了碧荷的厚披风,怀里仍抱着袁夫人的灵位。她此时已经渐渐清明下来,因吸入了些烟气,喉咙火辣辣的疼,那会儿又被雨淋了,小腿有些抽筋。她就这么躺着,任由李良玉用指头帮她梳顺头发。“孩子啊,我知道你恨陈家的人,但好歹听姑姑说几句话。”李良玉手轻抚着盈袖的侧脸,柔声道:“人这辈子很长,将来你要面对的事和劫更多,万不能像今晚这么急,太伤身子了。”见盈袖没反应,李良玉叹了口气,接着道:“遇着事了,一定要冷静下来,别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不能钻牛角尖,别想不开……”“我不会放过他们。”盈袖声音嘶哑,冷声道。“啊?”李良玉愣住,问:“不放过谁?”“陈砚松、陈南淮、江氏、陆令容,欺负过我娘和我的,一个都不会放过。”盈袖咬牙,恨道。李良玉刚要说两句,马车忽然停了。车帘被人从外头掀开,荷欢提着盏无骨琉璃灯,踮起脚尖,轻声道:“姑娘,到左府了。”盈袖身子一颤,蜷缩成一团。“孩子,咱们到了。”李良玉俯下身,柔声道:“别怕,姑姑带你去见他。”李良玉心里也是慨然,她年轻过,也爱过,当初在慈云庵的山顶头一次见到盈袖和左良傅,从盈袖看那男人的眼神里就知道,这丫头喜欢他。也难为了左良傅,在云州处处受到暗算节制,还能如此想着丫头,私底下做了这么多的事。原来无情之人并非无情,只是没遇见那个对的女人。“下车吧。”李良玉轻拍了下盈袖的肩。盈袖没动,头缩进披风里。“去告诉他,你很好。”李良玉叹了口气:“他进不了陈府,也不知道来日会不会命丧王爷和你爹之手,见一次就少一次,别让自己留遗憾。”盈袖身子一震,口里发出细碎的哭声。终于,她起身,下了马车。夜很冷,地上积了深深的水。无情的雨被风吹得胡乱飘摇,打在有情的人身上。眼前是一座开阔的府宅,匾额上书着左府二字,屋檐下挂着几盏大灯笼,门口守着两个带刀的凶悍护卫。盈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她的胳膊被人用力抓住。扭头一瞧,是陈南淮。他此时很是狼狈,面色苍白,双眼发红,似乎是一路跟着马车走过来的,浑身湿透了,雨水顺着黑发流下来,外头穿的那件素色锦袍上有好些被火星子燎破的小洞。“别去。”陈南淮痛苦地哀求:“咱们回家吧。”盈袖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忽然,左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里头冲了出来,是左良傅。他穿着燕居武夫劲装,头上带着玉冠,手似乎受了重伤,包了很厚的纱布,依旧那样强悍英俊,眼睛也红了,薄唇颤动着。“袖儿!”左良傅轻声唤着。盈袖见他奔过来了,连忙往后退。左良傅愣住,停住脚步,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果然瞧见盈袖满面惊慌,往后退了两步。左良傅不敢动了,就这么立在雨中,静静地看着她。此时的她,如同一朵被雨打过的凤仙,还是那么美,只不过眼里的颓然和绝望甚浓。长发披散下来,脸色甚是苍白,里头穿着粉白色的寝衣,衣裳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外面披着件厚披风,雪缎绣鞋完全浸没在积水里,左手五根指头全都被包扎,隐隐有血渗出,右手抱着块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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